張頂頂就絕望死了, 真的而是只恨自己力氣小, 不然給成成揍得滿地跑。

馬可可就看著一陣的掙紮，雞飛狗跳的, 心裏面略有心悸。這樣的成成，她時候沒有見過的。

只見成成面無表情的站起來，手裏還拿著藥碗, “什麽事？”

馬可可還沒回過神來, “沒事，阿姨喊我來吃飯的。”

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，“頂頂這是怎麽了？”

說著就要繼續往裏面走去看看, 結果成成一下子就擋住了，“出去, 沒什麽好看的，鬧脾氣。”

張頂頂現在覺得自己躺在這裏就跟挺屍一樣, 她懷疑成成給她喝的是土，嚴重懷疑, 真的惡心死了, 人生的都沒有意義了呢。

對著蔡如意哭, “就沒有這樣的，硬灌啊, 一點同情心的都沒有, 給人家可可豆嚇壞了。”

蔡如意含含糊糊的，“對，回頭我說他去, 你是他妹妹，怎麽就這樣嗯，一點面子也不給。”

“對，您可得好好說說他了，看看這手腕，不知道以為我是他仇人呢。”

張頂頂小鼻子小眼睛的就開始告狀，沒完沒了的，蔡如意一個勁的給成成打眼色，意思是趕緊的別讓她看到了，不然又得折騰。

成成笑了笑，自己從張頂頂背後走過去了，心想你告狀，要不是那碗藥湯子，你現在還得在床上躺著了。

馬可可安頓下來了，成成不搭理她，她就去找張頂頂玩，倆人都是播音的。

她覺得張頂頂這人特別的有意思，“你好了嗎？”

張頂頂點點頭，“肉眼可見的好了。”

馬可可就笑，心想肉眼可見，難道還有不可見的啊。

還真的是有，張頂頂覺得自己有心理陰影了，最近胃口都不好了，而且她就不喜歡吃燉菜，偶爾吃還可以，你上頓吃了，下次還吃，天天吃，太油了不說，這也沒什麽青菜。

端著飯盒，“我走了。”

“你還是回家吃啊？”

“不，我不吃了，喝水。”

賭氣呢，馬可可聽出來了，“別介啊，你這樣不行，得適應才可以。看看都瘦了不少了，人啊，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。”

馬可可離開家，已經初嘗艱辛了，一個人過日子，總得靠自己，時時刻刻照顧好自己，都已經是很艱難的一件事情了。

張頂頂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來了，她本來還可以，屬於身上有點肉的，但是現在，一眼看過去就是瘦瘦的。

她故意的呢，心想你非得讓我來東東北，這下子好了，我都瘦了，還不心疼心疼我，可壞了。

中午就吃點水果點心的，雞蛋什麽的，反正睡一會很快就下午了。

你別看她清閑，體面，但是工資是真不行，不能超過工人工資的，大家一致的支持勞動人民。

工人階級是主力軍，撐起來半邊天。

要不大家都想當工人呢，大妮平時住宿舍的，回家的時候，何明澤就問了，“你們單位不是招工呢，你看看給你妹妹也弄進去。”

大妮就很討厭這個，她姐妹五個，人家背地裏都笑話五朵金花，從大妞子到小妞子，土裏土氣不說，重名的特別多，人家就說，幹脆叫大妮兒算了。

好歹比妞子好聽啊，何明澤這王八蛋，也真的是想要兒子想瘋了。

家裏五個姑娘多好啊，不稀罕，連個正兒八經的名字都沒有，就懶得連名字都不起了。

你說當媽的許艷麗也大字不識幾個，就是鄉下來的大表姐，給幫把手帶孩子的，她就給往下開始了，大妞子二妞子的。

楞是沒想到能排到老五，真的都是閨女，自己都哭了。

“爸，你以為招工這麽簡單啊，人家都想著法子進去呢。”

她沒轍，何明澤還不樂意，“你跟我橫什麽橫，當初要不是我給你送禮，你能進去嗎？別給我白咧咧，小心我揍你。”

這家裏，老大吃虧，五個閨女，老大吃苦最多的，打小沒上過幾天學，帶著下面的妹妹，一個個帶大的，而且還得幹家務，農活都得上手幹的。

她也委屈啊，這個年紀了，跟成成一樣大的，人家都定親了，她還沒有，就是家裏太窮，何明澤拖累的。

“你哭什麽哭，明兒就去給我問問去，老二跟著一起去。”

老二，長大了之後發現有點問題，胳膊有點張不開的樣子，縮著，問題也不大，但是是個女孩子，以後找婆家人家肯定是不好找的。

但是老二長得好看，白白胖胖的，何明澤多少還是偏心眼二妮的。

這不，一大早，大妮就帶著二妮來了，她覺得自己使使勁也好，二妹出來幹活了，家裏的負擔也小了。

“二妹，我之前都問了，人家招工的名額本來在鄉下就少，就算是有也是靠著關系的，你來了，有個臨時工就不錯了，好好表現，看看能不能轉正。”

老二就笑著點點頭，看著很是機靈了，嘴巴特別的甜，“謝謝大姐了，你也不容易，臨時工就不錯了，總比在鄉下刨食好。”

“你說爸爸當初幹嘛不在北京啊，跑到這個地方來，不然我們也是北京戶口呢。”

這些破事，何明澤不跟孩子說的，難道說是私奔□□，笑話了。

大妮不清楚，但是隱約知道得罪了什麽人，“不說這些了，這麽多年了，也不回不去了，我看現在就很好。”

二妮看著大妮收拾床鋪，她先跟大妮擠在一張單人床上面，“姐，您真好，真希望你不結婚了，誰能娶到你這麽心靈手巧的媳婦啊，真是燒高香了。”

大妮人長得一般，但是幹活多，性子好，而且能吃苦，不少人相中的，但是就是這個家庭啊，人家一聽下面那麽多妹妹，還是鄉下的，就算了。

“我啊，就盼著你能工作了，這樣家裏負擔就少了。”

老二沒說話，“姐，先去吃飯，你不是在食堂吃嗎？是不是全是肉啊？”

大妮疼妹妹，“走了，你想吃肉啊，有的是，就怕你不吃呢。”

這力氣活多，所以食堂補貼的特別高，石油工人的夥食是一線水準。

拿著飯盒就去，大妮老遠看著成成就打招呼，“蔡工啊，來吃飯呢？”

成成點點頭，眼睛看著張頂頂，這是拉著她來吃飯的，快速的跟大妮寒暄一下，“對，中午菜不錯。”

張頂頂被他拽著，小聲的逼逼，“別動手啊，我真不吃，我不餓。”

“你給我過來了，你要是不吃，別讓我給你買個圍脖。”

張頂頂覺得太冷了，是做夢都想要個白狐貍毛的圍脖啊，顯得人多有氣質啊，但是這東西，買還不好買呢，而且她也沒錢。

她那些工資，比不上成成一半，溫飽而已。

看了看排著的隊，這也是她不願意來的一個原因，人太多了，排隊時間就得跟人家寒暄，看她就跟看猴兒一樣的。

“我去拿飯，一會就回來，你要是走了，我就拿著那微圍脖給狗戴著。”

張頂頂翻了個白眼，“成成啊，你知道你最近像什麽嗎？”

“像你爸爸。”

“對了，就這個意思。”

成成氣的一巴掌給她拍頭上，“你就等著哭去。”

心想，我還是你爸爸，你爸爸個棒槌。

他反正是有點暗戳戳的見不得人的小心思，背著人的時候就想想，一眼看不著，就覺得心裏不得勁。

就喜歡管的多一點，吃沒吃飯，吃什麽，買什麽東西，喜歡什麽，這些都要參與一下，才覺得高興了。

這沒幾天，大家都知道了，好哥哥啊，別人家的好哥哥。

大妮隔著不遠就說，“剛才打招呼的那個是蔡工，我們單位第一個大學生，北京來的呢，人可有本事了。”

二妮就註意到了，“真的啊，人家學習成績好，我當初要不是家裏困難，我也能繼續讀書了，說不定也能考個大學。”

“是是是，你說的都對，我們就是給耽誤了，你看看人家蔡工，自己是大學生，家裏的妹妹，就是他旁邊那個，也是大學生呢，一家子都是本事人。”

說著就很羨慕了，誰不羨慕呢，都是好樣的。

“那他們家北京的，為什麽來這裏啊，要是我肯定就不來。”

二妮甩了甩自己的辮子，覺得想不開，這事情大妮也不明白，總覺得不是一類人，人家跟自己不一樣，是有想法的，“都是為了發展，要幫一幫我們這些地方，後面還有大學生要來呢。”

“真的啊，那蔡工他妹妹幹什麽啊？”

“他妹妹啊。就是廣播站的，你上午還有下午聽的廣播就是她們做的廣播。”

“廣播就是坐著那裏念稿子就行了，我覺得我也行。”

二妮覺得這個很簡單，還輕松，絕對的好崗位，要說跟大妮一樣的去當工人苦力，每天臟兮兮的，還那麽累，她還真的不樂意，是個有野心的姑娘。

“成成，這是什麽啊？”

“血腸，好吃。”

“還行。”

說好的不吃，張頂頂覺得太香了，味道就起來了，中午做的是血腸燉白菜，她吃著還可以，平日裏都是白菜燉粉條，她不吃粉條。

成成不想戳破她，就是死鴨子嘴硬，一般她嘴巴裏面的還行，就是好吃的意思了，太了解彼此了。

“所以啊，你以後就下班了過來吃，回家光吃點水果不行，胃口都壞了。”

張頂頂把成成飯盒裏面的血腸拿來吃，“太多人了，我排隊都半小時。”

“你別著急，飯盒我早上帶走，給小成子就行，他跑得快，打飯都是在前面的，到時候你來了，直接拿來吃就好，我都說好了。”

一邊說著，一邊把自己的菜翻了翻，看看還有沒有血腸，那個體貼的勁頭啊，張頂頂吃著嘴裏面的東西，只覺得奈何是兄妹啊。

扒拉著米飯，一想到她這是在替別人培養男朋友，就心疼的無以覆加。

“哥，你有沒有喜歡的人。”

一聽到叫哥哥，成成眼皮子就跳。

旁邊還有人呢，他就虎著臉，“吃飯，趕緊的。”

其實耳朵就紅了，別人問他，他不會熱，只有張頂頂問的時候，他心裏面像是燒幹的壺，幹巴巴的像是要裂開，要爆炸一樣。

成成覺得自己一輩子大概都沒有很喜歡一個人，喜歡一個人是付出很多的賭註，有可能還輸的血本無歸，所以覺得挺吃虧的。

有時候他看著張頂頂這德行，就很是大膽的設想一下，要是她的話，大概這一番功夫就沒有白費勁，畢竟從小就是這麽疼她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來啊，小可愛們，我疼你們啊，這話好欠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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